金融大佬遗孀10亿美元助学 财富向善与慈善信托的潜力

南方财经全媒体见习记者 林汉�� 北京报道

近日，华尔街金融家大卫・戈特斯曼的遗孀露丝・戈特斯曼宣布，将亡夫大卫・戈斯特曼留下的1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72亿元）遗产全部捐赠给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以此设立基金，致力于永久免除所有学生的学费。

接受捐赠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宣布，自2024年春季学期起，四年级学生将获得学费全额退款，并且从今年8月秋季学期开始，所有新生无需缴纳学费。

这笔10亿美元的巨额捐款在美国高等教育捐赠史上名列前茅，是全美对医学院的最大一笔捐赠，同时也使爱因斯坦医学院的学生成为全美经济负担最轻的学生之一。

据了解，露丝・戈特斯曼女士现年93岁，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儿科临床名誉教授，根据该校新闻稿，她于1968年在该学院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2007年至2014年，她曾担任校董会主席，目前在爱因斯坦医学院担任职务已超过55年，现任该校董事会主席。

她的丈夫大卫・戈特斯曼是“股神”巴菲特的好友，伯克希尔的董事，也是纽约投资管理公司第一曼哈顿公司的创始人。2022年，大卫・戈特斯曼以34亿美元的身家，位列《2022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第883位。

2022年9月，96岁的大卫・戈特斯曼去世。在去世前，大卫・戈特斯曼进行过几次慈善捐赠，包括2008年向叶希瓦大学捐赠2500万美元。据《福布斯》估计，大卫・戈特斯曼一生为慈善事业捐款超过3.3亿美元。

信托方式开展慈善活动优势明显

从露丝・戈特斯曼女士的慷慨捐赠到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学费免除计划可以看到个人慈善行为对教育事业的巨大影响。然而，在全球范围内，慈善行为的形式和机制多种多样，其中包括信托。

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之一，慈善事业也在蓬勃发展。尤其是在2023年，原银保监会印发《关于规范信托公司信托业务分类的通知》，将公益慈善信托与资产服务信托、资产管理信托并称为三大类业务，为公益慈善信托的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

此外，2023年12月29日，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表决通过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以下简称“《慈善法》”）的决定，修订后的《慈善法》将于2024年9月5日起施行。

业内人士分析认为，《慈善法》的修改坚持问题导向，积极回应社会关切，对涉及慈善信托的相关内容，就慈善信托的纯公益性、年度支出和管理费用标准、税收优惠、信息公开、监督管理等方面作了补充完善规定，将为慈善信托健康规范发展提供更加有力的法治保障。

在这个背景下，慈善信托作为一种机制，为慈善事业的长期可持续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持，已逐步发展成为开展慈善活动的一种重要形式。

对于慈善信托的优势，清华大学法学院金融与法律研究中心研究员杨祥博士表示，首先以信托形式做慈善更具灵活性，捐赠人即为委托人，可以把个人的想法、意愿、愿景以及希望达成的公益慈善目的进行信托资产安排。

其次，慈善信托门槛比较低，理论上的一块钱就可以设立慈善信托。当然，在具体的实践中，各地政策略有差异，例如北京市要求，慈善信托设置门槛为10万元。纵是如此，相比基金会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设立门槛而言，慈善信托的设立门槛还是很低的。

此外，用信托形式开展慈善活动最核心的优势是慈善信托是一种法律关系，而不是一种法人实体。所以慈善信托的运营管理成本非常低，目前在千三左右甚至更低。而基金会因为有法人的组织结构，需要配备必备的运营管理人员，所以基金会的运营成本往往非常高。

《慈善法》为慈善信托奠定法律基础

从慈善信托备案单数与规模数据来看，2016年是中国慈善信托发展的分水岭。2016年《慈善法》实施以后，慈善信托备案单数与规模均实现快速增长。

根据《2016年中国慈善信托发展报告》显示，截至2016年底，全国范围内共有18家信托公司和慈善组织成功备案了22单慈善信托产品，初始规模达0.85亿元。

截至2023年12月31日，我国慈善信托累计备案数量达1655单，累计备案规模为65.20亿元。其中，2023年新增备案454单，比2022年多增62单；新增备案规模12.77亿元，较2022年增加1.37亿元。

据了解，2016年8月25日，民政部和原中国银监会联合发布了《关于做好慈善信托备案有关工作的通知》，同年9月1日《慈善法》正式实施，“慈善信托”作为其中专章之一，为中国的慈善信托奠定了法律基础。

随后，2017年7月原中国银保监会与中国民政部再次联合发布了《慈善信托管理办法》，进一步为慈善信托提供了制度保障。

杨祥博士分析，2001年到2016年，国内公益项目没有得到发展，只零零散散做了几单。究其原因，首先是制度方面不完善，配套的税收、受托规范、监管等不太完善。特别是当时有严格的监察人制度。但谁来做监察人，监察人履行什么样的职责和义务都不清楚。

他表示，2016年以后，《慈善法》为慈善信托发展提供了条件，比如监察人对设立慈善信托不是必须的。其次，明确规定设立慈善信托的资产组织可以享受税收方面优惠。资产组织可以开具捐赠发票，委托人可以凭借捐赠发票去抵税。

慈善信托配套制度仍需完善

近期，中国信托业协会与中国慈善联合会联合发布《2023年度中国慈善信托发展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报告》认为，慈善信托积极开展慈善项目的资助和运作，通过因地制宜的资助方式和长期持续的项目运营，最大程度发挥慈善信托财产的社会价值，在服务国家战略、助力乡村振兴方面取得显著成果并愈发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和认可。

杨祥博士表示，未来慈善信托会有更大发展，修订后的《慈善法》明确规定由财政部、税务局来制定相关的税收制度，说明税收制度在不断完善。

尽管如此，国内慈善信托的发展仍然面临一些障碍。杨祥博士指出，目前先富人群的慈善意识有待觉醒。其次，税制方面仍在完善，目前信托公司无法开具捐赠发票，所以很多人做慈善信托不得不找慈善组织，但慈善组织做受托人往往缺乏经验，所以信托公司的客户就会把信托公司、慈善组织都作为受托人。或者先把钱捐给慈善组织，再由慈善组织来设立慈善信托。此外，还要对受托人进行规范，明确其责任和义务，否则信托公司作为慈善信托的受托人，盈利较少，却承担较大责任，就会失去展业积极性。

他表示，目前很多信托公司都已经开始做慈善信托，但信托公司是营业性机构，商业组织以赚钱为目的，而慈善信托收费很低，甚至免费，所以开展慈善信托业务对于信托公司来说不构成盈利模式。目前，信托公司做慈善信托主要是监管鼓励，以及作为推动共同富裕的担当在做。

杨祥博士指出，慈善信托要发展首先要树立先富人群的慈善意识，先富带后富，让资金向善，最终实现共同富裕。其次国家要对慈善信托的相关税收制度予以明确，特别是赋予受托人开具慈善发票权利。最后国家对受托人，也就是信托公司的税收制度、职业操守、尽职履责等进行明确规定。